观音面贱胚命第96章 栖身之所
生意渐渐步入正轨不再像最初那样朝不保夕。
顾枭心里盘算的另一件大事也提上了日程。
一天晚上吃过晚饭两人在新家的小天井里乘凉。
初夏的晚风带着一丝凉爽吹散了白日的燥热。
“玉清”顾枭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坐在对面摇着蒲扇的玉清“有件事得去办了。
” “什么事?”玉清抬起眼。
“你的户籍。
”顾枭语气平静“总得有个合法的身份以后办事也方便。
” 玉清摇动蒲扇的手顿住了户籍?这个词对他而言遥远得如同上辈子的事情。
他生来就没有名字没有来历像影子一样活着。
在南风馆他是“玉清”;在顾府他是“先生”或没有称呼;在山村他是村民口中的“玉清先生”。
但所有这些都像水中月镜中花没有一样是真正刻印在官方文书上证明他存在过的东西。
他沉默着没有问顾枭打算怎么做。
他知道这很难在这个乱世为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弄到合法身份需要打通多少关节花费多少心力钱财。
顾枭也没有多说接下来的几天他外出得更勤有时会带着一些包装精美的礼物出去有时会请一些穿着体面、但眼神精明的人到铺子后间喝茶。
玉清从不打扰只是默默地将账目理得更清确保资金周转不出问题。
大约半个月后顾枭在一个傍晚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但眼神是松快的。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玉清。
“看看。
” 玉清有些疑惑地接过来信封很轻。
他打开封口从里面抽出一张硬挺的、带着淡淡油墨味的纸。
那是一张崭新的身份证件。
最上方是醒目的“国民身份证”几个大字。
下面表格里用工整的钢笔字填写着: 姓名:玉清。
性别:男。
籍贯:清河县一个玉清从未听过的、外省的小县城安排得天衣无缝。
住址:填写了他们现在居住的这条巷子的门牌号。
职业:商人。
……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与户主关系”那一栏。
那里填着的不是“仆役”不是“亲属”而是——合伙人。
玉清的呼吸骤然停滞了一瞬他拿着那张纸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三个字上仿佛要将它们刻进心里。
合伙人…… 不是附庸不是禁脔不是见不得光的外室。
是合伙人是事业上并肩作战的伙伴是人生路上相互扶持的同伴。
顾枭用这种方式给了他一个名分一个位置一个堂堂正正立于人前的身份。
这张纸是冰凉的但玉清却觉得它烫手。
那上面清晰的铅字和鲜红的官印像一道强光穿透了他过往几十年的浑噩与卑微。
他不再是那个连自己从何而来都不知道的幽灵他是“玉清”有来历有住处有职业有……社会关系。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拿着纸张的手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起来。
他低下头不想让顾枭看到自己瞬间泛红的眼圈。
顾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天井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墙角那棵新栽的、尚未长成的栀子花树叶的细微声响。
过了很久玉清才抬起头眼眶还带着湿润的痕迹但他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声音有些沙哑:“谢谢……谢谢你顾枭。
” 谢谢你不止给了我一个栖身之所更给了我一个可以称之为“自己”的凭据。
顾枭走上前没有拥抱只是伸手用力地握了握他仍然微微颤抖的肩膀:“收好以后这就是你的底气。
” 晚上玉清找出了一个以前装过点心的、还算精致的铁盒子。
他将那张身份证件用一块柔软的干布仔细地擦拭了一遍仿佛对待什么稀世珍宝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铁盒里。
盒子里还有他记录得密密麻麻、承载着他们心血的那个账本。
合上盖子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他将铁盒放在床头柜子里紧挨着顾枭放重要文件的小木匣。
这一夜玉清躺在炕上听着身边顾枭平稳的呼吸声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安定与充实。
那薄薄的一张纸仿佛在他空洞了多年的生命里注入了沉甸甸的、名为“存在”的分量。
“顾氏商行”的名声渐渐在码头一带传开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业务稳定口碑不错。
顾枭和玉清商量后觉得现在租住的小平房虽然温馨但毕竟狭小无论是接待偶尔来访的客人还是存放一些重要的单据样品都显得局促了。
“换个地方吧。
”顾枭某天晚饭后说道“找个带院子的大一点的。
” 玉清正在洗碗闻言动作顿了顿点了点头:“好。
” 这一次找房子不再像当初找铺面那样仓促和拮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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