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牢山笔录第26章 蚁群抬着人腿撤退
洞穴入口处的干燥和相对宁静如同沙漠中濒死之人遇到的绿洲给了濒临崩溃的几人一丝近乎奢侈的喘息之机。
洞内空气带着泥土的微腥和岩石深处渗出的、仿佛能浸入骨髓的凉意与外面如同蒸笼般潮湿闷热的丛林形成鲜明对比几乎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们轮流在洞口警戒背靠着粗糙而冰凉的石壁身体深处涌上的不仅是疲惫更是一种劫后余生、神经骤然松弛后带来的虚脱感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
其余人则抓紧这用巨大代价换来的难得安全时刻龇牙咧嘴地处理伤口、费力地拧干湿透的、紧贴在皮肤上几乎能捋下水来的衣物分食最后几块坚硬如石、需要用力撕咬的压缩饼干。
每一口食物都咀嚼得缓慢而格外仔细唾液艰难地浸润着干涩的食物碎块喉结上下滚动仿佛在品味生命中最后一餐试图从中榨取每一分能量和慰藉。
城城靠着洞壁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屏住呼吸地解开李建国为他包扎的、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布条。
被溪水长时间浸泡过的伤口边缘惨白、发皱但中心那触目惊心的焦黑处的腐蚀痕迹依然明显像一块丑陋的烙印。
冰冷的溪水让那股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神经的灼痛稍有缓解但当他试探性地、轻微地试图活动脚踝时一阵尖锐的、如同被烧红针尖刺穿的刺痛还是让他猛地咬紧后槽牙从牙缝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声音在寂静的洞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借着洞口藤蔓缝隙间透入的、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光线眯起眼睛 仔细观察发现腐蚀处的皮肤已经彻底失去弹性颜色灰暗 像一张脆弱、一碰即碎的羊皮纸勉强贴在肌肉上仿佛随时会龟裂开来露出下面更可怕的景象。
李建国靠坐在洞壁最深处、阴影最浓郁的地方仿佛要将自己融入岩石之中。
背部的伤口在无孔不入的寒冷和深入骨髓的疲惫的侵蚀下一阵阵抽痛那痛感如同潮汐有节奏地拍打着他的意志防线。
他闭着眼眼睑下的眼球却在微微转动 能异常清晰感受到每一处伤口的灼热和脉动像是有无数微小的心脏在皮下游蹿。
多年的野外经验像一本翻烂了的指南在他脑中无声地警示: 伤口正在发炎甚至可能已经感染在这缺医少药的环境下这无疑是致命的信号。
但他脸上如同石刻 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所有的痛苦都锁紧在喉咙深处 默默忍受着。
偶尔他会倏地睁开眼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睡意只有鹰隼般的警惕 快速而无声地扫视洞内的每个被黑暗笼罩的角落布满老茧和细小伤口的手指始终似有若无地搭在腰间那把刃口翻卷、沾满暗红污渍的砍刀粗糙的木柄上仿佛那是他生命的延伸。
秦川坐在稍靠内侧的位置将所剩无几的装备在面前一小块相对平整的地面上摊开动作缓慢而专注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他将猎枪的零件一一拆开每一个螺丝的拧动都极其小心 用自己内衣相对干净的衣角仔细擦拭着上面的水渍和泥污。
当他的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枪管上那些被酸液腐蚀出的、麻麻癞癞的坑洼时眼神不由得迅速黯淡下来像是烛火被风吹动猛地摇曳了一下。
这支枪曾是他们最可靠的伙伴是他自信心的来源 如今却成了可能随时炸膛的最危险的隐患。
他极其轻微地、几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饱含着无奈和痛惜 将零件重新组装好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个易碎的、关乎所有人性命的梦。
七月坐在洞口附近蜷缩着身体 借着藤蔓缝隙透入的、清冷如霜的月光近乎痴迷地凝视着掌心的金属徽章。
徽章上的图案在月光下泛着幽冷而神秘的光泽那些蜿蜒曲折、 复杂的纹路在明暗交错间仿佛活了过来 在诉说着什么被时光掩埋的秘密。
她想起陈教授临终前紧紧抓住她的手那枯槁手指传来的力度和眼中未尽的话语 想起这一路上的颠沛流离和惊险一种混合着悲伤、责任与恐惧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 不由得将徽章更紧地握在掌心冰凉的金属边缘硌得她手心生疼但这疼痛反而让她感到一丝清醒。
黑子趴在洞口最外侧身体紧贴地面 耳朵像两个微型雷达 时而机警地竖起捕捉着风中每一丝异动 时而警惕地伏下。
鼻子也不停地抽动分析着空气中复杂的气味信息。
它受伤的后腿无法自控地微微颤抖但那双在昏暗中依然亮得惊人的琥珀色的眼睛如同最优秀的哨兵 始终警惕地注视着外面的黑暗。
森林并不平静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凄厉的、 不知名生物的嘶鸣那声音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变得扭曲而诡异 每一次声响都让黑子的背部肌肉骤然绷紧喉头发出几不可闻的威胁性低呜。
突然黑子毫无征兆地猛地抬起头颈部的毛发如钢针般根根竖立 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压抑、低沉如闷雷滚动的低呜身体瞬间绷成一张蓄势待发的弓目光如炬 死死盯住瀑布下游的某个特定方向。
它的尾巴硬邦邦地僵直嘴唇向后咧开 龇出的牙齿在月光下闪着森白冰冷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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