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海红尘金瓶孽缘录第240章 槐巷寒井密信惊尘
槐巷的雪压着矮墙像块冻硬的孝布。
天刚亮流民缩在墙角的破麻袋里见韦长军一行人抱孩子过来只敢怯生生瞥一眼——这年月带刀的人惹不起。
“就是那口井。
”周显被阿旺揪着衣领冻紫的手指戳向巷尾。
青石板井栏磨得发亮绳孔空得像只瞎眼雪水在缝里积成黑渍。
韦长军指尖摸过新凿的刻痕刚要开口黑斗篷突然拽他一把:巷口“张记酒馆”半扇门开着几个汉子嚼舌根:“保长再抓试药的咱就跑!” “孙保长?”韦秀莲的采药铲攥得发白“当年就是他让我给流民系红绳!”话音未落酒馆里冲出道灰影:“保长!有人动老井!” “周显你敢告密!”阿旺扁担劈下去周显往雪地里一跪:“不是我!”黑斗篷突然吹起裂笛哑鸣像被掐住喉咙的蜂群酒馆汉子捂着头晃——昨晚保长灌他们的“御寒酒”掺了曼陀罗粉。
“就控片刻!撬井!” 裴如海的铁钩沉进井里两丈深时“咯噔”勾住东西拽到一半却松了。
“有机关!”韦秀莲突然按向井栏东侧——那半寸突出的砖是当年孙保长总摩挲的地方。
“咔哒”一声铁钩再下拽出个裹油布的铁盒。
“别动!”孙保长的马鞭子抽碎雪沫十几个差役押着哭嚎的孩子“谁动老井喂曼陀罗阵!” 韦长军短刀横在胸前:“先生死了你替左耳朵带刺青的人说话?还是戴玉扳指的?” 孙保长脸色骤变扫过黑斗篷怀里的半块玉扳指:“这是‘引路人’信物!你怎么有?” “我弟弟李墨的!”黑斗篷骨笛攥得发白。
“李墨?”孙保长的马往后踉跄“三年前被先生渴死在废宅的流民?他早死了!”突然凑近声音发颤“铁盒里不是花名册是血祭帖!谁开槐巷流民全陪葬!” “你撒谎!”韦秀莲的伤口渗出血孙保长却突然拽过马背上的孩子刀架在他脖子上往雪地扔出个染血百家锁:“我儿子被梁府抓了!不筛药引就扔曼陀罗窟!我当狗是为了他活!” 韦秀莲的铲尖悬住——她想起当年孙保长系红绳时总躲着擦眼角。
黑斗篷的笛音也散了那百家锁和李墨给弟弟缝的一模一样。
“去破庙!”黄风仙长剑指巷尾“看‘会哭的墙’是不是真的!” 破庙门“吱呀”开了锦袍青年倚着门槛左耳后曼陀罗刺青刺眼手里转着枚完整的玉扳指——今早他派人盯老井趁裴如海开箱偷了里面的半块。
“梁府暗使取花名册。
” “我姐夫韦成呢?”韦长军短刀刺去青年侧身躲开:“他在梁府当寻册人。
流民试药不是为老夫人续命——她是梁相生母死了梁相迁怒我们!我要的是荣华谁管金军来不来?” “用无辜人命换荣华?”黄风仙长剑劈向他手腕青年不躲:“乱世活下来就是本事。
流民明天就成金军刀下鬼!” “我弟弟的命不是命?”黑斗篷砸出骨笛青年接住摸了摸裂纹:“李墨天真要换韦成的命死得活该。
”指了指庙墙“那是‘会哭的墙’机关孔在这——左开给韦成囚室右开毒死外面孩子换孙保长儿子。
选吧。
” “按左边!”韦秀莲把小石头塞给韦长军青年却笑:“你忘了?小石头爹就是你当年系红绳的流民!赎罪还是再杀他一次?” 黑斗篷抢过药锄要按青年拦住:“按右给你李墨的最后日记;按左我烧了它。
” 韦长军突然把孩子塞给阿旺短刀抵青年喉咙:“我不选。
要么开墙要么死!” 青年突然按向墙中孔墙面“轰隆”裂开——裴如海看清是双层暗格:上层嵌骸骨木牌下层藏死士。
五个藤甲死士冲出来长刀泛绿光。
“藤甲怕眼喉!”孙保长嘶吼当年押送死士时他记过。
阿旺踹倒周显用麻绳捆在庙柱上:“再动死士先砍你!”扁担扫向死士膝盖“咔嚓”一声死士却爬起来挥刀。
韦长军短刀砍在藤甲上留道白痕反被划开胸口血瞬间浸透衣襟。
裴如海抓出三倍雄黄的辣椒粉撒得死士捂眼嚎叫。
“拼了!”巷口流民举锄头冲来——想起被抓的亲人老流民抱石头砸死士头石头碎了死士晃了晃。
韦秀莲摸出曼陀罗籽往甲缝里塞死士突然僵住藤甲缠上自己脖子黑血淌出来:“曼陀罗藤认籽!” 黑斗篷吹起裂笛青年左耳疼得发麻剑松了劲。
韦长军扑过去划他手腕玉扳指落地。
青年泼出毒粉黑斗篷低头躲开裂笛砸向他太阳穴:“替我弟弟!” 青年惨叫黄风仙长剑刺进他后心。
孙保长抓起反握的朴刀抹把脸上的血翻转正刀刃:“我儿子的命!”朴刀捅进青年眼睛他倒在雪地里笑:“血祭正月十五开封是曼陀罗的天下……” 最后个死士被流民砸得站不稳韦长军短刀从他喉咙刺进去按住胸口伤口血从指缝渗出来——他盯着上层滑落的石板姐夫的骸骨攥着半块铜烟袋锅领口“韦”字磨得发白是姐姐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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