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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家三朵花第5章 家与债5姐妹的互相扶持

老宅堂屋的正中央舅舅的遗像被一方黑纱环绕着。

相片上的他穿着多年前的中山装笑容憨厚而开阔眼睛里闪着光仿佛还能听见他带着乡音喊“三朵金花”的爽朗声音。

而今这笑容凝固成了黑白两色被簇拥在惨白的花圈和冰冷的烛火之间。

空气里弥漫着香火和纸钱燃烧后的呛人气味混杂着乡邻们带来的各种土产点心杂乱堆放在八仙桌上的油腻味。

低沉的哀乐从老旧录音机里沙哑地流出循环往复像一条黏稠的河拖拽着屋里每一个人的情绪。

梅母穿着一身簇新的黑色棉袄坐在靠墙的藤椅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遗像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干涸的河床般的皱纹更深地刻在脸上。

她的手无意识地捻着一串磨得光滑的木佛珠嘴里喃喃着谁也听不清的话。

院子里帮忙的乡邻们搭起了简陋的灶棚大铁锅里炖着白菜豆腐热气腾腾却驱不散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的阴霾和寒意。

葬礼是梅林县最隆重的仪式也是最能照见人情冷暖、家族根基的时刻。

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压低的话语声、碗筷碰撞声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沉闷而不真切。

梅小丽是连夜从深圳赶回来的。

她穿着一身黑西装风尘仆仆眼下的乌青透露着疲惫和连日奔波的艰辛。

厂房的事刚刚理出个头绪王大山虽然能干但许多决策离了她还是不行。

她站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忙碌的人群看着母亲佝偻的背影心里像是塞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闷。

舅舅走了母亲的天塌了一角而她们姐妹就是撑起另一片天的人。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随身挎包里面放着一个厚厚的信封。

梅小红忙得脚不沾地。

作为长姐又是本地人里里外外都需要她张罗。

她穿着素色的棉袄头发利落地挽在脑后指挥着乡邻摆放桌椅清点奠仪安排流水席的座次声音沙哑却有条不紊。

只有偶尔间隙当她望向舅舅遗像的那一刻眼神才会流露出一丝深刻的哀恸和茫然。

超市被封的阴影还压在心头李国庆提供的那个省城低价货源的机会像一把双刃剑诱人却危险她还没最终下定决心。

但此刻所有外界的纷扰都必须压下这是家的时刻是送别亲人的时刻。

梅小艳的眼睛又红又肿一直守在母亲身边悄无声息地端茶递水搀扶母亲起身答谢前来吊唁的亲戚和乡邻。

周建国的事情像一块巨石压在她心底那晚广州破厂房里的对峙和那句“一起修”的承诺之后是更现实的问题——他如何回来?债如何还?康复中心的窟窿怎么补?这些焦虑在她苍白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但她强撑着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葬礼的流程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磕头上香烧纸哭灵。

哭声最高的是几位远房的老姨婆她们用悠长而富有韵律的调子诉说着舅舅一生的辛苦和善良听得人心头发酸。

梅家三姐妹反而哭得沉默她们的悲伤是内敛的沉甸甸地坠在心底化作了更加坚韧的东西。

下午吊唁的高峰稍歇。

帮忙的人们轮流吃饭休息。

小丽和小红终于得了空走到老宅院门外透口气。

冬日的阳光淡淡地洒在路上路边的老槐树光秃秃的枝桠划破灰白色的天空。

两人还没说上几句话就看见小艳也从院里走出来朝村口的方向张望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和期待。

“小艳看什么呢?”小红问道。

“没……没什么。

”小艳收回目光拢了拢衣服“妈说想吃点镇上老刘家的桂花糕我看看送葬用的车回来没有好去趟镇上。

” 姐妹三人一时无话并排站在院墙根下看着冷清的村路。

一种难得的、脱离了日常琐事和各自危机的静谧短暂地笼罩了她们。

虽然沉默却有一种无形的纽带在空气中联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晰。

就在这时一辆破旧的二八自行车“叮铃哐啷”地骑了过来停在老宅对面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

骑车的是个半大小子后座上驮着一捆竹竿和一卷红布。

他利落地跳下车开始在那片空地上乒乒乓乓地搭起一个简单的架子。

姐妹三人都被这动静吸引了目光。

只见那小子手脚麻利很快就把一个简陋的、用来悬挂横幅的三角架立了起来。

然后他展开那卷红布上面赫然是几个歪歪扭扭却无比醒目的大字:“梅记百货超市开业大吉优惠多多!” 小红愣住了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她还没来得及消化超市被封的挫折更没跟任何人透露过自己破釜沉舟、另起炉灶的想法!这横幅……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小艳忽然轻轻“咦”了一声指着那横幅下面的一行小字:“姐你看那底下……” 小红眯起眼睛仔细看才发现红布横幅的右下角还用墨笔写了一行小字:“支持康复中心爱心专柜同步启动。

”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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