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变化灵第147章 枭虎帮的新敌
张夜回到租住的别墅时已是深夜。
将车钥匙交给如同影子般沉默的阿福他独自一人走上二楼。
白日的算计、暗处的交锋、以及那支PROM血清注入赵虎体内引发的连锁反应都化作一种沉重的疲惫压在他的肩头。
别墅二楼的书房是他在这座城市中唯一能稍作喘息的空间。
与赵家那种暴发户式的金碧辉煌不同这里的装修是冷调的中式极简风大量运用了深色原木、灰色岩板和白墙线条干净利落。
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外是城市边缘模糊的天际线零星的高楼灯火如同坠落的星辰在夜雾中晕染开一片迷离的光海。
他没有开主灯只拧亮了书桌上那盏黄铜底座、亚麻灯罩的台灯。
温暖而局限的光晕将他笼罩在一小片安宁之中与窗外浩瀚的黑暗形成微妙的对峙。
空气里弥漫着上好木材和旧书的淡淡气息混合着一丝从楼下庭院飘来的、夜来香的幽香。
他走到靠墙的黑胡桃木酒柜前取出一瓶开启过的麦卡伦18年单一麦芽威士忌又拿了一只厚重的郁金香杯。
回到书桌后倒入小半杯琥珀色的酒液没有加冰。
他需要这纯粹的、带着烟熏和干果香气的烈酒来熨帖紧绷的神经。
端着酒杯他走到落地窗前。
玻璃映出他略显模糊的身影——依旧是那张经过伪装的、四十岁左右、儒雅中透着疏离的“叶枭”的面孔。
但此刻在这独处的静夜那层伪装仿佛变得透明了些眼底深处属于“张夜”的、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与迷茫悄然浮现。
他抿了一口酒烈酒滑过喉咙带来一股暖流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
赵虎化身狂虎的那一幕还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不再是街头斗殴的混混那是一头被力量扭曲、释放了全部兽性的怪物。
是他亲手制造了这头怪物。
为了对抗更大的黑暗他是否正在释放出更多、更不可控的恶魔?这条游走于光暗边缘的道路脚下究竟是磐石还是万丈深渊? 窗外城市的灯火无声闪烁每一盏灯背后或许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悲欢、野心与挣扎。
他想起了白静萱此刻应在上海那间豪华公寓里或许正对着相似的夜景心中却充满了对未来的忧虑。
他想起了凯尔、艾琳、克鲁兹那些在雅浦岛并肩作战的伙伴他们又将面临怎样的风雨? 他还想起了……那个被他亲手了结的克隆人——亨利·罗斯以及北极基地里那头在永恒痛苦中分泌血清的怪物“潘多拉”。
生命的意义力量的边界道德的底线……这些宏大的命题在此刻静谧的夜色里变得格外沉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又倒了一杯酒。
酒精开始发挥作用思绪变得有些飘忽。
目光无意间扫过静静侍立在书房角落阴影中的阿福。
这个被他用编码者线虫控制了意识、如同精密机器般忠诚可靠的司机兼保镖此刻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一种突如其来的、近乎荒谬的冲动涌上张夜的心头。
在这个无人可见的深夜在这个只有他和一个“非人”存在的空间里他忽然很想说说话不是谋划不是命令只是……说说话。
“阿福。
”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阿福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从待机状态被唤醒。
他向前迈出一步精准地停留在灯光边缘的阴影里微微躬身:“先生您有什么吩咐?”他的声音平稳、刻板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如同语音合成器。
“没什么吩咐。
”张夜晃动着酒杯目光依旧看着窗外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近乎疲惫的随意“只是忽然想问问……在你……变成现在这样之前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记得吗?” 问出这句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然而阿福……或者说驱动这具身体做出反应的编码者线虫集群在短暂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延迟后竟然开口了。
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似乎比平时慢了一丝仿佛在调取某个深埋的、几乎被覆盖的数据库: “根据记忆……原生姓名:张牧云。
出生于江南水乡祖上三代为耕读传家。
幼年聪颖尤擅诗文十六岁以文科状元入读燕京大学中文系……” 张夜端着酒杯的手猛地顿住了。
他倏然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阴影中的阿福。
张牧云?文科状元?燕京大学? 这些词汇与他想象中阿福可能有的任何背景都相去甚远! 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前半生竟是个文人? 阿福并没有停止以一种近乎吟诵的、带着某种奇异韵律的语调继续诉说仿佛在背诵一段与自己无关的传记: “……大学时代对现代诗如痴如醉不惜自费出版诗集《牧云谣》在象牙塔内声名鹊起。
毕业后却因诗作中暗讽权贵的奢靡生活惨遭构陷以“诽谤罪”锒铛入狱五年。
狱中依然笔耕不辍可惜手稿毁于一旦。
出狱后身背案底求职四处碰壁。
昔日旧友纷纷散去家道也逐渐衰败。
曾试图以撰稿维持生计奈何文风与时代格格不入所得稿费寥寥无几难以糊口。
此后辗转各地做过校对、枪手甚至代笔最终流落街头……直到被先生‘收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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